ldquo发现黄甲之美rdquo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威特根斯坦说:这个世界有可说的,也在不可说的东西。可说的就把它说清楚,不可说的就请闭上你的臭嘴。威待根斯坦应该是对中国的哲学有过一些了解,但仅仅限于皮毛,与中国智慧及哲学思辨相去甚远。而黑格尔以西式思维并不肯定中国的宗教及哲学,他对中国的哲学和禅宗的评说显然多了一层浅薄及西方文化的一种傲慢。

早前听过一个佛教故事,故事叫“如来莲花摩柯伽葉微笑”颇为合适。某年某月某日,灵山法会,释迦牟尼设坛讲法,一众信徒围坛而坐,欲观佛陀口吐莲花,结果佛陀却什么也没有讲。他怎么做的呢?其时他手中捏着一支红花,对着身边的人举起来,捻动微笑,让信徒们去看。释迦牟尼的这一举动显然超越了众多信徒的认知,台下徒众瞬间蒙圈。但有一个叫摩柯伽葉的,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释迦牟尼的慧体没办法运用语言来说,佛陀不说,伽葉也不说,突然间伽葉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破颜而笑。这一笑不要紧,佛陀看出了他的慧根,佛陀当场宣告,他说我在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今天把佛法的智慧会传给谁了。说着话,他指着伽葉。释迦牟尼说这叫以心传心,这叫不离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后来禅宗就成了佛心宗。

年轻时读李商隐的《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昨夜星辰昨夜风,桂楼西畔画塘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尤其是尾联两句,当时总觉得其意玄远缥缈,似雨似雾又似风,听此故事后便幡然醒悟。中国人的哲学只可以在最高层次的本体上进行讨论,没有办法运用语言令其清晰化和逻辑化。中国佛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式的哲学思维,无需借助主体,不需要利用语言作为中介才能理解思想。由此可见,诗人的心路是直达灵山的!

以上闲话,并不想用来证明或者否定某种理念,只是我在檀香寺与住持延陀临风品茗时的某个瞬间的感悟。

先说说檀香寺

桐城派作家姚永概伯父姚澂士撰《檀香岩小记》有云:“岩下一小庵,结数楹,树荫丛蔚,四时山鸟闲花,溪径蜿蜒,可集游人咏事。时与二三知己或坐或立,盘桓于溪水怪石,可乐也。”这个小庵就是檀香寺。

檀香寺坐落桐城市黄甲镇汪河村,背依巍巍五聚岭山脉,面向烟波浩渺的牯牛背水库。寺庙不大,供奉的佛祖不少:主要供奉释迦牟尼、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药王以及大容和尚,其规模格局与别处大庙无异。檀香寺背南面北,南面龙泉瀑布终年不绝,其下有仙人池,池水清冽,平静幽深。西侧有佛洞,洞内有圣水井,佛洞石壁上刻有:“石梯有尘清风扫,洞府无锁白云开;龙泉瀑布飞花雨,洁身池里浴仙人。”西侧山峰有大容和尚舍利塔,稍远处有寺边狮子崖。檀香寺形如蚌体藏珠,四季山泉,不失为福地洞天!

历史追溯到东汉末年,左慈道人为避战乱,倒骑毛驴,信驴由缰来到后山洞内修行。毛驴和公鸡下乡化缘,以备修道资粮。明朝巢湖相隐寺退居方丈大容和尚(法号万如)来到檀香寺,建小庵安住。大容和尚是明朝的大官员,因见朝廷腐败,遂弃官不做,削发为僧。圆寂后火化得舍利子无数,四众弟子建塔于龙头(地形)之上。因故导致寺院、宝塔被毁。若干年后居士汪述弘、王泽印先后恢复重建寺院、宝塔。始成现时之规模。

再说说延陀

延陀是檀香寺住持的法号,年过不惑。俗家姓朱,本邑塘弯人氏。初见延陀,是在我完成礼佛后的偶遇。其时身着灰色短衫的延陀法师正自佛堂左侧荷锄而出,身后是延陀自种的菜地、茶园。见我,延陀合十试礼,旋即邀我至茶室品茶。

出佛堂,穿寮房,东向木质栈桥连接一间木制建筑,青瓦飞檐,古朴生香。承载此建筑的是一块巨型园石,泉中水汽氤氲,东侧竹树扶疏,一动一静之间,恍然如入仙境。此建筑建成并不久远,是为在此修行多年的延陀法师亲手所建。此即茶室,更是修为之所。茶室正面墙上挂一木制匾额:抱朴含真。南北镂空雕花木窗,对向开窗,便可南听飞瀑流泉,北观湖光山色。

茶是延陀法师亲手种植、采摘、制作,茶的清香在延陀冲洗茶具的时候就已逃逸出来,未饮先自迷离。室外的暑热、燥烦的杂音,在这一刻都已形容俱毁,渐次无迹可循。

我问延陀:修为最难的是什么?

延陀稍有沉思,语调平和:放下。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对于芸芸众生,放下其实最难。

延陀的放下是在他二十岁之后。坊间传闻,当年二哥相亲,一众兄弟中,未来的嫂嫂偏偏看中了延陀的沉静与睿智,说是非延陀不嫁。延陀得知媒人传递过来的消息后,思虑很久,终在二哥接亲的头一天自山村消失。若干年后,檀香寺多了一个俊俏的小法师,延陀从此住持。

我说: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延陀默然良久,告诉我:唐代惠能法师有一首《菩提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延陀的眼神清澈坚定:我不下谁下地狱。看来慧根是成长在骨子里的记忆。此时,我想起了摩柯伽葉,想起了释迦牟尼的捻花而笑。

年9月12日,与作家光其中、陈俊、王孝峰、汪国元、钱社教、毛腊梅、魏海霞、高宗翔、舒林、李大鹏一家三口相约汪河牯牛背水库采风。胡卫斌号称胡子,总有说不完的故事,他在檀香寺这一超凡脱俗的清静之地,也能演义出俗世佳话,倒是多了一种别样风情。古井老总王其荣伤脚未好,着固骨重履却不甘落后,他与朱宏相互搀扶,走出了最美的檀香寺之旅。或许他们,跟我一样的理解了摩柯伽葉,理解了释迦牟尼的捻花而笑。

这是我与延陀的第四次相见,应该说这是一种躲不过的缘。此时的我,正与延陀隔茶桌而坐,他续茶,我举杯,相视一笑。这一刻,热浪顿消,世界原来如此安静美好。

来源:安徽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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