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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书》写于一百年前。今日看来,仍非常新鲜。全书细节、观点颇多,需细细、常常翻阅,方能不断体悟。
《茶书》——刚仓天心在纷繁俗世中发现美并加以欣赏,是茶道让人着迷的地方。它主张纯粹、和谐、相互包容的玄妙,以及社会秩序中的浪漫情怀。它本质如同生命,是对不完美的崇拜,是对不可能之可能的温柔的试探。
那些对跌宕人生不能有丝毫察觉的人,我们习惯将其形容为“没有茶气”;而那些无视世间疾苦,情绪泛滥,放浪形骸的审美家,我们则会指责他们“茶气太过”。
不能在自我伟大中感受渺小的人,也容易忽视他人渺小中的伟大。
茶道就是一种可以发现隐藏之美、可以自嘲的秘密,冷静并且彻底。其本身也是一种幽默——哲学的微笑。
独眼巨人般为了财富和权力的你争我夺,让现代人类的天空被击的粉碎。在自私和恶俗的阴影中,这个世界摸索行进。知识被恶意收买,行善的目的确实唯利是图。我们需要等待。在这个时刻,抿一口茶,午后的阳光照进竹林,泉水欢腾跳跃,松涛阵阵应和着水沸的声音。就让我们沉浸在短暂的梦境里,徘徊在美丽的愚笨之中吧。
茶分好坏,如同画有高下。优者寡,劣者众。
每种茶叶的制备方法,都自有其个性。它是泉水和火候的微妙契合,是有待唤醒的古老的记忆。真正的美,必定永恒地存在于自我之中。
和艺术一样,茶也有自己的时代和流派,大致分为煮茶、抹茶和泡茶三个阶段。不同的饮茶方式,象征着不同的时代精神。不经意的行为,总是能流露出人们最隐秘的思想。我们总是在微小处表现自己,也许是因为没有伟大可以隐藏。所谓见微知著,日常琐事对民族精神的注解,堪比哲学的高深和诗歌的风雅。
用于煎煮的茶饼,用于搅拌的抹茶,用于沏泡的散茶,分别牵扯着唐、宋、明三个朝代的情感悸动。借用已经滥用的艺术分类,他们大概对应着古典派、浪漫派和自然派。
宋代的新儒家认为,天理并非反映于万物,而是原本就潜藏在万物之中。不朽存在于永恒的变化之中。有意思的是过程,至关重要的是趋向完成的过程,而不是完成本身。一旦如此,人便能够直面自然,为生活的艺术注入新的内涵。茶就不再是诗意的消遣,而成为自我实现的一种方式。
对于近代的中国人,茶只是可口的饮物,不再成为一种理想。国家的长久困顿,已经让他们丧失了探求生命意义的欲望。他们成为现代人,也就是说,苍老并且不抱有幻想。他们丢失了崇高信念——这信念曾让诗人和先辈们永葆青春活力。他们中庸有礼,接受一切传统,与自然悠游,却并不屈尊去征服或者崇拜她。他们的茶叶依旧有着花一般的香气,但唐朝的浪漫和宋朝的礼仪,于杯中,荡然无存。
茶室是沉寂、荒芜中的一块绿洲。仪式是即兴的,情节由茶、花和绘画交织而成。没有一种颜色破坏茶事的色调,没有一丝声音毁坏事物的韵律,没有一个举止强加于和谐,没有一句话改变周遭的统一,所有行动都进行的单纯而自然——这是茶仪式的目的。
有大师将禅宗描述为在南面的天空,感知北斗星的艺术。只有贯穿对立的两极,才能获得真理。对超乎人类经验和强调洞察力的禅宗来说,语言只能是思想的负担。而所有佛经传递的,也不过是个人的思考。禅的追随者,渴望与事物的本质进行直接交流。
禅宗对东方思想另外一个贡献,便是认识到外在的凡尘俗世与内在的精神世界同等重要。禅寺的组织管理,充分体现了这一点。除了住持,每个人都必须分担打理寺院的工作,越是德高望重的僧人,越要承担鼓噪和卑贱的任务。禅宗这种从生命中最细微的小事中窥见伟大的禅思,最终也成为茶道的核心理念。
茶室是缘于诗兴所至而临时建造的喜好之所;她摈弃一切冗赘,只保留审美需求的必需品,是毫不掩饰的虚寂之所;它又是崇尚残缺美,故意留下意犹未尽,以留待想象去补全的不全之所。
茶室、茶具虽然已经陈旧褪色,但一概洁净异常。连最幽暗的角落也一尘不染。茶人首要的基本功,就是扫除、清理和洗刷。因为,清理和打扫也是艺术。正如花瓶滴落的水滴,并不需抹去——那代表着露珠和清凉。
茶室应该按照一些个人的趣味建造,这也是保持艺术生命力的原则所强调的。艺术,只有直面当下、才能得到充分的欣赏。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忽视后人的主张,而是应该寻求更多地享受当下。也不是说我们要忽视过去的创造,而是要尝试将它们融入我们的体会和领悟中。
道家和禅宗注重变化的哲学,强调追求完美的过程,胜于完美自身。真正的美,只能是用自己的想象和品味,完善那些不完善之处后,才能领略到。生命和艺术的活力,在于它的成长性。茶室要将这种可能性留给每一位客人,让他们用自己的想象,去填补出专属每个人自己的完美。
茶室的简介朴素和出尘脱俗,使它成为远离外在世界纷扰的世外桃源。这里,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人不受打扰地专注于美。源自现代工业主义,全世界范围内都越来越难以找到真正的优雅。相比以往,更需要茶室的,难道不是我们吗?
艺术鉴赏所需的心心相印,应该以彼此妥协为基础。观众必须培养相宜的态度,以接收作品传达的信息。艺术家同样需要知道如何用自己的作品,将信息传达给观众。
大师不朽,因为他们的爱与恐惧,将在世间一次次重复上演,并永存于我们心中。他们吸引我们的,是灵魂而非双手,是气质而非技术——更丰富的人性,激起我们更深入的共鸣。
在如何让观众知晓内情方面,东西方大师都不曾忘记暗示的价值。站在一件艺术杰作前,无论是谁,静心凝望,思潮涌动,脑海浮现浩瀚无垠的景象,敬畏之情会油然而生。他们熟悉且引起共鸣。相比起来,当代的平庸之作,则是冷漠的。前者让我们心生暖意;后者不过是些一本正经的虚假客套,徒具形式而已。若是沉溺于技术,就很难突破自己的境界。
无论是艺术家还是观众,自负浮华都是共鸣感的大敌。
冈仓天心认为与东方传统相比,近代西方文明物质强盛,却将人变成机械的奴隶。他们的动力只存在于对物质无休止的竞争,而不是人性的自由。
小崛远州的故事值得一提。弟子们称道远州的收藏品味令人敬佩,可以说件件都令人赞叹。这显示出师父的品味远在利休之上。毕竟懂得欣赏利休藏品的观者,千人中也难寻一人。远州悲叹道:“这只能证明我是多么的平庸。伟大的利休敢于只爱自己所爱,我却在下意识地迎合大多数人的品味。严格来说,利休才是千里挑一的大师啊!”
遗憾的是,现在人们对于艺术是抱有表面的热烈,并非基于真情实感。在我们这个民主的年代,人们往往随波逐流,盲目追求流行,从不考虑自己的感觉。他们崇尚奢华而非精美,追求时髦而忽视美丽。就他们而言,艺术家的名字,比作品品质更重要。
宗教里,未来在我们身后。艺术中,当下即是永恒。在茶人看来,只有将艺术作为对现实生活产生鲜活影响的一部分,才能够实现对艺术的真正欣赏。茶人不甘于只是作为艺术家,而是不断追求超越
民艺的核心是使用之美。不在于材料昂贵、形制优美、价钱高低,或者是否出于名家之手,而是来源于物与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只要是被反复使用的、成为与使用者生活融为一体的器物,一定是美的。
文化的繁荣,不是万众狂欢,而是个体孤独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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