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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吴福木

图：堆糖/排版：郭舒

著名作家刘亮程有浓厚的乡土散文情结。他说：“真正的乡土散文，是让我们在阅读之时就能强烈地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体会到乡村生活的那种咀不尽嚼不烂的韵味，那种隐忍、宽容、明亮甚至是有悲剧性的乡土精神。”这样的认识真是独到！我想，以此评价张中信的散文创作亦最为恰当。我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语言，每个字、每个词、每句话都是那么切中肯綮，尤其是“悲剧性”。可以说，张中信的小说与散文都有很强的“悲剧性”。这是我读其几十万字作品得出的一个比较一致的看法。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乡，一个精神的原乡。而作家心中的故乡，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故乡，更是精神意义、文化意义上的故乡。茅奖得主、小说家散文家张炜在《思乡者》中说：“对于故土，对于故乡，他却像个温驯的大孩子。他拄着拐杖向那个方向遥望。由于年老昏聩，他不知道遥望的方向恰恰不是他的故乡；但他心中永远装着它，他的心中永远也搞不错它。”由此可知，作家对故乡的情愫是多么深（也许匪夷所思）！像刘亮程、张炜、莫言、贾平凹等知名作家，都有很多写故乡、抒故乡、赞故乡的佳作。

通读长篇小说《哦，野茶灞那些事儿》、短篇小说集《红尘书》《匪妻》（两本共51个短篇）、散文体小说集《野茶灞纪事》（32篇），我发现“大巴山、诺水河、板板桥、野茶灞”是作家张中信笔下出现频率很高的地名，而“野茶灞”最多。

我不禁疑惑：为什么一个小小山村，会这样让作家反复去书写而魂牵梦绕？为什么又写得那样非同一般而有情有韵？我一直在寻求答案！不进入作品，不深研作品，不知人论世，则难解其谜。读完《野茶灞纪事》，“野茶灞”于我而言已不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而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张中信说：“野茶灞，我的灵魂的村庄。”“一直以来，我无法忘记一个地名，那就是：野茶灞。大巴山腹地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个生我养我的小小山村。”“我无法忘却我的野茶灞，我相信我的故乡野茶灞，我的小小山村野茶灞，始终都是安妥我魂灵的生命的村庄！”你看，从发诸作家肺腑的话则知“我”和“野茶灞”是怎样的一种情结。一句话，野茶灞在张中信心中是永远的！

张中信坦言，他的文学箴言是：“如果我最终能成为一个作家，我情愿只是一个乡土的作家；如果我最终能为后世留下一种姿势，我情愿只是一种泥土的姿势。”多么虔敬，多么赤诚，又多么热烈。这不由得使我想起了艾青的著名诗句：“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爱脚下的土地，爱一山一水，爱一草一木，更爱这里的人民。张中信正如艾青一样，爱得太深！

然而，张中信的故乡情愫、乡土情结又是独特的“这一个”。他父亲当过四十年的“十二品正官”生产队队长，养育了八个子女，他最小（五个姐姐，两个哥哥），他“生在野茶灞，长在野茶灞”，他“出生那年，正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最轰轰烈烈最狂热的年头”。他“放过牛，教过书，当过公务员，不惑弃政从文……”所以，这样的特殊阅历决定了张中信的乡土情结自然迥异于他人，也必然有自己不一样的理解与表达。今天的他还在